脑洞这东西,说来也怪。有时是"灵光一现",有时却是"灵光一现即灭"。
我想,脑洞大约如灶上的蒸气,初时不过是一缕,继而渐大,渐大,竟至于笼罩了整个厨房。但倘使主人不来揭锅,那蒸气便也只得自行消散了。我见过许多人的脑洞,皆是如此这般蒸发了的。
前日见一友人,忽然说要在南极开火锅店。问他缘故,他却道:"企鹅也需暖胃。"这想法固然奇突,但细想竟有三分道理。企鹅终日与冰雪为伴,腹中想必寒凉,若得一口热汤,未必不欣然下咽。只是如何教企鹅使用筷子,倒是难题。
又闻得某君欲发明"后悔药",服之可使时光倒流三分钟。问他何用,他支吾道:"为删去发错的微信耳。"科技如此发达,人心却依然窘迫如斯。
最奇的是某教授,研究蚊子为何偏爱叮咬某些人。穷三年之力,得出结论:蚊子亦有审美。此论一出,被叮咬者忽然释然——原来不是血甜,是貌美。
脑洞开时,人便成了"狂人",看月不是月,是未熟的蛋黄;看云不是云,是天空的补丁。世人目为痴癫,而自以为得趣。
其实脑洞本无好坏,只看孵出的是凤凰,还是野鸡。
野鸡聒噪一阵,也就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