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搭地铁,见一男子低头刷手机,嘴角上扬。手机屏幕上是何内容,不得而知。大约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视频罢。对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生,手里捧着一本纸质书,眉头微蹙。两人一坐一站,一喜一忧,中间隔着五六个乘客,互不相干。
出了站,街角有个卖煎饼的小摊。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,脸上皱纹里夹着油星子。他手法娴熟,面糊一倒,摊开,打个鸡蛋,撒葱花,翻面,刷酱,夹薄脆,一气呵成。排队的人个个盯着自己的那份,眼神直勾勾的,仿佛世界上只剩这一件事值得关注。
办公室里,同事们在讨论昨晚的球赛。甲说前锋踢得臭,乙道裁判眼瞎,丙则坚持是教练排兵布阵有问题。三人争得面红耳赤,唾沫星子横飞。我坐在一旁,想起冰箱里还有半盒牛奶忘了喝,怕是已经坏了。
下班路上,看见一只花猫蹲在墙头,尾巴一甩一甩。一个小男孩想摸它,刚伸手,猫就跳开了。男孩的母亲在五步外看手机,头也不抬地说:"别碰,脏。"猫蹲到更高的地方,冷眼旁观人来人往。
回家开灯,发现灯泡闪了两下才亮。这灯泡用了三年多,寿命将尽了吧。我想着明天得买新的备着,转念又忘了。
世界就是这样,由无数毫不相干的碎片拼凑而成。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,偶尔相交,很快又分离。所谓观察,不过是站在自己的小岛上,远远望着别的岛屿上冒出的炊烟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