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像极了一台老旧的彩票机,我们每日投下名为"选择"的硬币,却永远猜不透会吐出什么号码来。
某日我在便利店排队,前面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。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某首过时的流行歌曲,手忙脚乱掏手机时,硬币从口袋滚落。我弯腰帮他捡起,发现是枚二十年前的旧版硬币。他愣了一下,突然说这硬币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当年给的压岁钱。两个陌生人就这样在收银台前讨论起命运的吊诡——你看,连掉落哪枚硬币都是精心设计好的随机。
小区门口卖煎饼的大妈总爱在面糊里多打一个鸡蛋。她说年轻时在纺织厂做工,手指被机器绞断两根,却因此认识了当医生的丈夫。"要是手指齐全,现在可能在给华尔街那帮人做早餐呢。"她翻动煎饼的样子,像是在翻炒自己的人生。
最妙的要数公园里下象棋的老头们。楚河汉界分明,可他们偏要发明些新规则。"马走日字,但每逢双号日子可以多走半步",这种荒诞规则背后,是对既定轨迹的反抗。人生这盘棋,规则本就是我们自己瞎编的。
地铁到站时,我看见有人急匆匆下车,有人从容不迫。车门关闭的瞬间,突然明白:所谓命运,不过是千万个随机选择的乘积。我们既是彩票机的操作者,又是那些蹦跳的号码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