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“比惨式共情”正在成为新的社交货币。就像手机壳从“发财”变成“上岸”,再进化到“只想躺平”,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抱怨锦标赛。最魔幻的是,上次在便利店听见两个中学生讨论月考,一个说“昨晚复习到十一点”,另一个淡定接话“我熬到凌晨补完五套卷子”——连痛苦都要争个高低贵贱。
更耐人寻味的是“云监工”现象。朋友最近沉迷看修驴蹄、洗地毯的ASMR视频,说特别解压。这让我恍然大悟:当现实生活充满不确定时,看别人完成确定性的劳动竟成了精神按摩。就像中世纪市民围观绞刑,我们通过围观确定性的劳动成果,来消解自身处境的焦虑。
而朋友圈的“人设经济学”更是登峰造极。有人凌晨两点发完“热爱可抵岁月漫长”的加班动态,转头就在私聊群吐槽想裸辞。这种精心设计的狼狈,像极了当代版的“皇帝的新衣”——我们都知道彼此在表演,却默契地互相点赞。
不过吐槽归吐槽,细想这些现象背后,其实是现代人在用幽默感对抗存在性焦虑。就像地铁上那个边啃面包边流泪的姑娘,看到有人偷拍立即破涕为笑比出剪刀手——我们正在修炼一种特殊技能:把生活给的柠檬直接连皮啃了,还笑着说这叫原生态。
或许有一天,当博物馆展出我们这个时代的文物,除了智能手机和充电宝,还应该有个展柜专门收藏这些苦笑:写满“摸鱼”的办公桌台历、假装在度假的居家背景布、还有那个永远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...”的深夜对话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