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看人用AI画梵高风格的《星际穿越》,突然觉得有点荒诞。科技总在干两件事:一是把不可能变成日常(比如视频通话),二是把神圣变成消费品(比如用算法三分钟生成莫扎特风格奏鸣曲)。我们得到了效率,却在用滤镜覆盖真实。手机里存着几千张照片,却想不起昨天黄昏的具体模样。
最有趣的矛盾在于:科技越试图“理解”人类,人性反而越显得奢侈。推荐算法能预测我下一秒想买什么,但解释不了我为何会在雨声白噪音里发呆半小时。我们教会了机器深度学习,自己却渐渐丧失了深度无聊的能力——那种漫无目的的神游,恰是灵感最肥沃的土壤。
有个朋友在元宇宙买虚拟地产时问我:“你说百年后的人类,会不会在数字坟墓里考古我们的聊天记录?”这问题让我愣了半天。或许未来文明会把我们这个时代定义为“过渡期人类”——半机械半血肉的尴尬存在,既怀念着手写书信的质感,又离不开脑机接口的便利。
但别误会,我不是反技术主义者。真正的智慧不在于拒绝进步,而在于像驯服野马那样与科技共存:紧握缰绳,明确方向,随时准备在悬崖前勒马。当我们开发更智能的AI时,或许该同步开发“人类操作系统升级补丁”——比如教会大脑延迟满足,让心脏重新学会为不完美的真实而跳动。
毕竟,真正的未来感不在于星际旅行或脑后插管,而在于我们能否在算法洪流中,依然保有突然关掉所有设备去看蚂蚁搬家的任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