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在玩一款AI绘画工具,输入“月光下骑自行车的熊猫”,三秒后它给我生成了一只穿着背带裤的熊猫,车轮居然是正方形的。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捏橡皮泥,捏出来的马总像长了肿瘤的骆驼。现在,连机器都继承了我们这种笨拙的创造力。
人类曾经用燧石敲出火花,如今用代码生成虚拟世界。表面上看是从物理到数字的飞跃,内核里还是那个试图在黑暗中造光的孩子。只是现在这个孩子手里握着的不是石块,而是整个硅基文明的能量。
有个有趣的悖论:科技越发达,我们越怀念笨拙。胶片相机的漏光、黑胶的杂音、机械键盘的咔嗒声——这些被完美主义剔除的“瑕疵”,反而成了新的奢侈品。就像用最尖端的量子计算机,最终只为了算出如何更好地模拟二十世纪收音机的电流噪声。
或许科技发展的真相,不是我们驾驭了工具,而是工具重新定义了我们。当AI能写出比李商隐更工整的无题诗时,我们突然发现,自己怀念的原来是那个“相见时难别亦难”的语法错误。
这列火车注定停不下来。但好在,我们还可以选择偶尔下车,在数字洪流的岸边,用最原始的树枝,在沙滩上画一只车轮方形的熊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