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,”他突然把薯片咬得咔嚓响,“要是人类能像壁虎一样断尾再生,生活会变成什么样?”
我正盯着窗外发呆,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拽了回来。“啊?那估计美容院都得倒闭——秃顶的哥们儿晚上睡觉,枕头上就开始长新头发了。”
“不不不,格局打开点。”他兴奋地比划,“比如你可以把不想要的记忆存进一截小拇指里,‘啪’地掰断扔了。分手?剪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就够了。考砸了?切个指关节。当然啦,肯定会有奇葩收集一罐子自己的手指头,标签贴得整整齐齐:‘2018年那次尴尬的相亲’、‘2020年说错话的会议’。”
我笑出声:“那搬家可就麻烦了——得专门找个记忆储藏柜。不过要是有天反悔了,还得把那些干巴巴的指头捡回来泡发?”
“泡发!你这词绝了!”他拍大腿,“但更绝的是——万一这能力被滥用呢?老板让你加班,你婉拒,他深情款款地从抽屉里取出珍藏的尾椎骨:‘这是当年公司最艰难的时刻,我切下来纪念的,现在它需要你……’道德绑架直接升级成器官绑架。”
我们沉默了三秒,同时爆笑。
“其实吧,”他往后一靠,“这些脑洞最迷人的地方,是逼我们用外星人的视角重新看自己。比如‘时间’这玩意儿——要是我们把一天过两遍,第一遍闯祸,第二遍修正,那还叫生活吗?简直是写好的程序在debug。”
“或者换个角度——假如快乐和悲伤能称重,你是选轻轻松松的一辈子,还是沉甸甸的一辈子?”
窗外云朵飘过,像某个巨人遗弃的棉花糖。我们这些被困在常规里的生物,偶尔用胡思乱想在墙上凿出个小孔,偷点新鲜空气。这大概就是脑洞存在的意义——它不解决什么实际问题,但让你在按部就班的日常里,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活着,还能想些不着边际的有趣事情。
“走吧,”我站起身,“再脑洞下去,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别人梦里的一行代码了。”
他严肃地点点头:“那得赶紧趁梦醒前,再吃碗牛肉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