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看，我们出厂时都预装了各种“基础应用”：求生欲是操作系统，自私算是个预装的核心软件——毕竟婴儿饿了就哭，可不会先考虑妈妈是否困倦。但有趣的是，这套系统又自带一个叫“共情”的升级包。比如看到路边被雨淋湿的小狗，你心里会咯噔一下，这种瞬间的柔软，大概就是人性自带的“免费补丁”。哲学家说人是善恶同体的野兽，我觉得更像个精打细算的“混合动力车”：自私的汽油发动机保证我们能狂奔求生，而利他的电动机则在某些安静时刻悄然启动，让我们能欣赏路边的风景，甚至让人搭个便车。 人性的好玩之处在于它的“情景依赖性”极强。就像我那位平时一毛不拔的朋友，在烧烤摊上灌了两瓶啤酒后，能抢着把全桌的单都买了，第二天酒醒后对着钱包懊悔不已——同一个人，切换个场景，就像换了张人格面具。这倒不是说虚伪，更像《猫和老鼠》里的汤姆猫：平时往死里追杰瑞，但当真有个外来恶犬要欺负杰瑞时，汤姆反倒会挺身而出。我们的立场，时常取决于“谁是当下的恶犬”。 还有啊，人性似乎有个奇怪的“亮度调节”功能。离得远的悲剧，我们最多唏嘘一声，刷过去接着看搞笑视频；可身边同事感冒了，却愿意顺手帮人家带杯热茶。这种“近距离才启动的善良”，或许不是冷漠，只是我们的情感Wi-Fi信号不够强，覆盖范围有限。卢梭谈怜悯心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。 所以你看，人性谈不上绝对光辉，也绝非彻底阴暗。它更像是一件没来得及熨烫的衬衫，皱皱巴巴，但穿起来倒也自在。我们在这件“人性衬衫”里，一边计较着午饭的AA制，一边又会为陌生人的善意热泪盈眶——这种矛盾本身，或许就是最真实的人间风景。承认这点，我们对自己、对他人，大概都能多几分轻松的宽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