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性这东西，真像是个多功能的瑞士军刀，时而锋利得能切开虚伪，时而又钝得连个罐头都打不开。我们总爱说人性本善或本恶，其实倒不如说它像天气一样善变——早上还阳光灿烂助人为乐，下午可能就乌云密布自私自利了。 记得有次我在公交车上，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主动给老人让座，表情慈祥得仿佛圣人转世；不料五分钟后，他因为别人不小心踩了他的皮鞋而瞪眼竖眉，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这转变之快，让我不禁莞尔：同一个人，短短几分钟内就能演绎出人性中最高尚和最狭隘的两面，岂不奇妙？ 人性中还有个有趣的现象，便是“距离产生美”的悖论。我们常对远方的苦难感同身受，愿意为非洲饥荒捐款，却对楼下邻居的吵闹耿耿于怀甚至想投诉。这大概像是用望远镜看风景——远处的山水朦胧美好，近处的蚊虫却清晰可厌。我们的同情心似乎与距离成反比，越近的反而越容易忽视。 而人性中的自私与利他，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。科学研究说，帮助他人时大脑会分泌愉悦物质，换言之，利他行为本质上是“自私的快乐”。这倒让我想起一个比喻：人性如同硬币的两面，一面刻着“为我”，一面刻着“为他”，但抛起来在空中旋转时，你根本分不清哪面是哪面——或许本来就是一体的。 说到底，人性这东西复杂得像一碗麻辣烫，既有温暖的善意如高汤底料，又有辛辣的自私如花椒辣椒，全都煮在一锅里，才成就了这百般滋味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