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起来，照例泡了一杯牛奶，嚼着面包，忽然想起前日看的一篇科技文章，言道将来人们可以吞一粒药丸，便抵得一顿早餐。我初看时颇觉奇异，继而细想，又觉未必不可能。 邻家的小孩子，每每嫌早餐无味，皱着眉头咽下，其母便哄骗他道："快吃罢，将来连饭也不用吃了，只消吞一粒药丸。"小孩子张大眼睛，显出不信的样子。我想，这倒未必是哄骗。 曾见过一个友人，终日忙于工作，每每将早餐囫囵吞下，有时竟至于忘记吃。问他为何如此，他道："横竖不过是填饱肚子，何必多费时间？"我想，倘真有那药丸，他必是第一个尝试的。 然而亦有人极重早餐之味，我便是其一。每日早起，必得慢慢咀嚼，细细品味。那面包的焦香，牛奶的温润，皆非药丸所能替代。倘若将来人人都吞药丸度日，这早餐的仪式感，岂非荡然无存？ 科技固然日新月异，但人之于食，向来不只是为了果腹。那滋味，那温度，那咀嚼间的满足，皆是药丸所不能给予的。也许将来真会有那样简便的早餐，但我猜，终会有人如我一般，固执地守着一杯牛奶、一片面包的。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，牛奶表面浮起一层薄薄的金色。我忽然觉得，未来无论如何奇诡，此刻的早餐时光，终究是无可替代的。